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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在迪化街有棟寬敞透天,是起家厝,也是至今仍安家、起居的地方。

除了一樓是寬敞店面,二樓是倉庫。三樓以上早已改建成電梯宅。

三樓、四樓和五樓各為一戶,是不遠不近的三代同堂。

柯雅玲最近回國後就跟著母親住在五樓。

四樓是大哥柯志俊的家,家裡的乾貨生意現在也是柯志俊夫妻帶著兩小打理。

三樓留給老二柯志明夫妻、早已在台中常住的柯志明和羅家君,今天也皆同兒女返家。

伊蒔絨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季薇口中的老友、碧荷新泉的老闆羅小姐,

根本就是舅媽來著。無怪乎往常柯志明和羅家君見面總要塞紅包塞禮物。

老媽的朋友和舅媽…..伊蒔絨決定還是把他們當老媽的朋友吧。

 

這次見面的情形其實很普通,就像兩個世交的家庭陪長輩往來。

除了那位外婆拉著未曾見面的孫女不放,眼中蓄滿淚、又有釋懷的笑。

這一趴顯得有點灑狗血,其他部分都很平靜。

柯家對他們的到來表達了含蓄的歡迎和溫柔的接待。

不管是全員到齊的接待,或是午宴的安排,都恰到好處又不會太客套。

就是兩個知根知底的大家庭的相見歡。

就連那個伊家父女一直很忐忑的、那位身分是生母的柯雅玲

都沒有很激動的樣子。

說起來這個媽,其實長得…….讓伊蒔絨有點意外。

原本按照所理解的、至少在車上聽到的故事,這個媽,應該更亮眼、更艷麗,

甚至伊蒔絨想很瀟灑的女生可能會更大剌剌一點吧?

原本想著會遇到更傲嬌、美得張陽的玫瑰,

結果沒想到這位暱稱毛毛的女人很…..純良?

就是沒有原本想像中的恣意,或說神采飛揚。

她陪著生病的母親坐在陽台,一面弄著盆子裡的仙人掌,一面聊天。

神色平靜恬淡,噙著輕鬆的笑,唇邊隱隱有個梨渦。

看著他們一行人進門,她波瀾不驚的微笑點頭。

目光從伊知學、季薇臉上微微帶過,看到伊蒔絨的時候神色一緊、

轉瞬又恢復平靜。攙著柯夫人從陽台走進來。

 

總之,就是這樣。伊蒔絨半躺在姚鴻琝身上,輕描淡寫今天的經歷。

臉上是百無聊賴,好像別人眼中動人心弦的認親情節不過就是另一個無聊的一天。

聽聞她今天有台北行程,下午姚鴻琝來飯店接她;當時是宴罷,眾人剛好圍觀了

這位傳說中伊蒔絨的男朋友。

“……….”沒料到一次要見兩個岳母、兩個外婆和兩對新舅父舅母的姚鴻琝也有點愣。

好在他一貫斯文,落落大方的一一見過,面對長輩的垂詢,回答得有禮、得體。

季薇和柯雅玲兩人坐一塊笑看姚鴻琝面對兩個外婆和兩個舅母的調查戶口,

 

羅家君早早就聽聞他和伊蒔絨來往,也問過不少。之前那個若即若離狀況

羅家君是不滿意的,尤其跟丈夫說過後,丈夫緊皺的眉頭讓她常問季薇,

要不要給絨絨介紹好點的對象。哪有人交往好多年沒給名份也沒出雙入對的,

到底是女朋友還是屬下啊。李家老大的追求,反而還令人滿意點。

柯志明終究對這孩子放不下,回台灣後選了台中就業定居,除了羅家君

喜歡台中的環境,也有因為伊知學一家在這裡,伊蒔絨在這裡的因素。

季薇心知肚明,故而每次到碧荷新泉,就常差使伊蒔絨來接來送。

也常有約了家君吃飯,就把伊蒔絨叫來。或是讓女兒們陪著到柯家串門。

對伊蒔絨的感情狀況,身為舅父舅母還是關心的。

 

但季薇說了,孩子喜歡最重要,我們外人看到的不見得是他們真實的相處樣子。

自己的女兒從小就獨立,有想法,卻又溫暖、堅強、沉著。

季薇知道,其實伊蒔絨要的從來不是一段細緻的呵護,而是長情的陪伴。

她不需要有個幫她處理事情的男友,而是能關心她的心情的伴侶。

只是名份確實重要,就算不用高調昭告天下、也不能任由外面的人任意搭CP不是。

是以李家老大才動心動念,季薇就鼓吹女兒看看試試。

然後伊蒔絨去了,又回來了。季薇也就接受了。

 

孩子既然是季薇的,柯志明夫妻也不好干涉。

緊張放在心裡,趁著這次倒是要好好拷問。

季薇跟柯雅玲簡單交代了下女兒和男友從大學至今的交往,

略過那個烏龍的假女友傳聞,本來就沒有的事,又何必多說。

柯雅玲看著一表人才的姚鴻琝暗暗點頭,有貌有才,人也看似把女兒放心上,

是個不錯的女婿,你可以放心了她拉著季薇的手,還有……”

她強自鎮定 你把孩子教得很好,我不說謝,你的女兒妳教好是應該的

季薇回望,她懂這意思,毛毛是要表達她沒有要爭這個母親的名義。

一手帶大的孩子,要真是叫了別人媽,季薇自問做不到無動於衷,

不斷說服自己就當孩子多個長輩疼。

然而聽毛毛這樣說,雖然鬆口氣,卻也不解 你就不想…..”讓孩子叫媽嗎,

她沒說完。柯雅玲輕拍她手背 這樣就好了!”輕吁口氣,她忍回眼淚,

你是好母親,她是好女兒,你們倆都是有福氣的

看著她安好,就好了。自己這飄忽半生,也不曾停下流浪的腳步。

除了父母兄長,倒也沒有特別需要執著的。有時候,各自安好是更美的結局。

就如同當時和伊知學說的,天涯一方各自安好。

如今看他們很好,這、就夠了。

 

伊知學拉著季瑋旭和羅家俊羅家明湊一塊聊著,陳家那一輩就只季陳美雲一個孩子,

當年就說好了讓季家幫忙打理陳家的生意。這塊季慕中向來不管,季陳美雲之外,

就是季薇和季慕雲處理,劉嘉玲嫁過來後嶄露了令人驚喜的親和力和做生意的天份,

慢慢也由劉嘉玲幫忙大半。季慕中當時已經先後在漁會、議員服務處工作,

基於各種原因家裡生意就給娘子軍處理。

好在伊知學很幫忙,陳家幾個小輩也陸續進公司分擔。整個產業也做得紅紅火火。

在地人都知道,季陳美雲不僅僅是嫁了豪門,她自己也很壕!

伊知學浪漫倜儻,季家人卻從沒把那些風流帳放在心上。

除了看不上這種逢場作戲的小戀曲,還不是因為有底氣。

季家的大小姐即便不當伊家的媳婦,

分開的那些年裡面,也從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在季薇面前說三道四。

如今夫妻重新出雙入對,更沒有人這樣沒眼色問東問西。

 

季瑋旭一邊聽著姑父和羅家兄弟閒聊,倒沒聽到什麼做生意的關鍵字。

反倒三個中年大叔也八卦著表姊的男友呢。

好像上輩的餐敘都這樣,笑談居多,難能聽到什麼公事卻又無比重要,

往往一餐飯下來訂單也確認了。但又不能沒有這些應酬,

有些會議桌上喬不攏的,吃頓飯喝頓酒,就解決了。

季瑋旭忍不住跟著八卦走神。表姊夫是吧,那應該要表示表示吧。

羅家這邊的兄弟姊妹就算了,咱家的妹妹弟弟們總應該要來吃一頓的。

季瑋旭暗暗決定,對這位在公司實際掌權的總字輩姊夫,網美餐廳是不夠的,

讓表姊去提,帶弟弟妹妹們出去玩一圈吧。

 

身側是飯店蓬鬆的羽絨枕,伊蒔絨左手靠在枕上拿著手機無聊划著,

一面和男友閒聊。突然想到"學長你今天和舅媽......結婚什麼的?"

她有點臉熱,含糊帶過那些字。"是真的!"姚鴻琝滿足的抱著懷裡的她,

"不是跟你說房子在整理了"他手臂緊了緊,將她擁近點"你有什麼想法嗎?"

"房子....."伊蒔絨眼珠轉來轉去"我想要鄉村風"她很感興趣,

現在那套房子當時裝潢是大堂哥一手包辦,自己也懶得更動。

"大家都喜歡北歐風可是我更喜歡鄉村"她眼睛發亮,自己雖然穿著打扮

一貫的幹練、簡潔俐落,然而內心卻憧憬溫暖和緩的家居感,

自己父母的家、台南家甚至今天的外婆家都是這種比較溫暖的風格。

說到外婆家...

對了我今天在乾貨店搬了好多東西,她神色轉為興奮 我拍了照你看看

她把手機舉到姚鴻琝臉前 我叫爸媽先載回台中了,珊珊一定會喜歡

姚允珊身為外科醫生,卻對中醫中藥民俗療法甚至信仰有著狂熱,煲湯食補是她的最愛。

各種冬蟲夏草香菇紅棗枸杞花膠干貝…..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想試的。

右手肘碰碰男友你跟珊珊說一下,讓她去我媽那搬啊

姚鴻琝輕輕握住她手肘別碰腰,癢,他聲音低啞,自己攬著女友躺在床上,

結果女友想的是妹妹。該不該跟妹妹吃醋,這個問題姚鴻琝決定不想,

畢竟自己在女友心理的位置,還真不知道拚不拚得過一路閨蜜的妹妹。

 

大半夜的,你就想想我他輕撫她耳側的髮絲,別只想著別人,嗯

要命! 學長聲音一貫低沉溫柔,在身側這樣低語簡直是勾引人,伊蒔絨不自在的動動身體,

學長你……”在勾引我嗎?

……”姚鴻琝側過臉輕輕摩娑她頭頂,畢業後第一次一起住飯店,很新鮮

他逗她應該做點什麼慶祝下?””前幾天……”在南部辦展的晚上,不也一起住了,

只不過還有若干人等。

伊蒔絨調皮笑笑。誰叫你不來找我”Vivian給她訂了商務單人大床房呢。

姚鴻琝倒是想,然而這種晚上通常是訪客川流不斷的,猴子小沈鄭咩還有李騰宇

他們會輪番或一起拉著揪著彼此,出去喝一杯、或是在誰房里打牌,

不想吵了她、乾脆讓她好好休息。

 

連猴子他們那晚都笑琝哥該不會騙人的吧!這哪像在一起啊?”

把嫂子帶出來啊正式的見面總要吧?!”姚鴻琝笑著讓他們一邊玩去。

別嘛! 說說!!”

對啊!琝哥你都有女友了晚上還跟我們玩

那你跟女友玩兒什麼啊!”

我們的相處才不給你們參與!!”他笑罵私人情趣恕不奉告!”

李騰非撇過來一眼,很快又移開目光。

 

"那幾晚欠著的我都記得呢"姚鴻琝喃喃,既然確定了懷中的熱情小東西

其實並不嫌棄他對她的興致勃勃,他自然放飛自我了。

只要條件許可,總要拉著她溫情脈脈,美其名深入交流。

"現在補回來,嗯?" 

"誰欠誰啊學長你不要亂說......"伊蒔絨的嬌嗔抗議被吞進他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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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荷舞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