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約會過後,你帶給我野薑花一朵
內灣好玩嗎? 我笑著說。
其實.... 好希望, 陪你遊山玩水的、 是我。
紅粉知己, 你說;
即使物換星移,你說不會變的,
是會一直把我放心底。
愛情未滿、 我只能住心中, 不能站身旁。
因為無法擁有, 所以我選擇放下。
放下執著、 忘了那年初夏,卻忘不了,
那年換工作壓力難以承受、
是你在海的那一邊 聽我說話,
放不掉、那次出遊在茂林亂繞,你說迷路也好,
兩人山中相伴到老。
我來到有你在的城市, 卻沒有你的陪伴。
你說, 感情要輕鬆不要複雜。
於是, 比起懂你的我, 你最後的選擇,卻是她。
我的生日, 你的婚禮。 你在雪國渡過甜蜜新婚
我在仍有你氣息的海島, 平靜變老。
春嬌並不是蓄意要介入志明的感情世界,
雖然,剛分手的前男友
老是說春嬌跟他的國中同學志明就是氣味相投、天生一對。
的確比起陽光的牡羊座前男友,水象星座的志明,
無疑更懂春嬌的語言、春嬌的隱忍、和沉默。
志明的女朋友,春嬌也見過--志明還在台北時,
情人節委託台中的春嬌替他送花給女友。
有人問春嬌,志明女友是怎樣的,春嬌想了下,做了形容:
藝術型的才女,會畫畫,會吹長笛、看春上村樹、
周末活動是看畫展、觀賞舞台劇、參加音樂會。
春嬌自己過的,就是不只食人間煙火、還吃很多的平凡人生。
畫畫不行、樂器不行、周末活動是看電影、看電視、百貨公司。
前男友說,人家是才女、有靈魂、有深度。
深度?春嬌笑了,笑得那樣不在乎又那樣輕鬆,
人的生活庸庸碌碌又怎樣? 靈魂深度這種事,肉眼看的到嗎?
每天琴棋書畫詩酒花的人生游如漫步在雲端、看似輕盈其實不踏實,
春嬌還寧願生活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分手的時候,春嬌告訴男友: 我沒辦法一邊陪你作夢、一邊陪你過生活。
因為生活不只是夢。
如果是夢,那兩年,肯定是夢靨。
像是鬼壓床、還是鬼擋牆。
動不了、也走不出來。
明知道這個男人說的話,每一句都禁不起考驗,卻仍是執意相信。
他說: 和女友分手了,女友有別人了、所以找妳。
事實上,他還開著女友名下的車、手機裡,女友的名字仍是"老婆"。
無意間聽到他和員工說的話,員工說"老闆娘今天打電話來....",
春嬌一驚: 今天一整天兩人都在一塊,自己什麼時候打電話來?
然而,這樣一場,原本就不該是愛麗絲闖入的夢境,
要脫身,竟是鮮血淋漓......曾經糾纏得那樣深刻,
要分開、必定得斬根挫骨、連同痛覺、愛意、精神與經濟的連結,
都要分得乾乾淨淨。
是的,春嬌再發現不對勁之前,已經投資了200萬在男友的公司。
而且,其中100萬還是貸款。
第一次發現不對勁,春嬌和男友約在咖啡店談判,
在那天之前,男友已經多天沒有回家了,
而且,已經兩個月沒有按照承諾的,繳付貸款的利息。
事後想想,男友第一次夜不歸營,就是春嬌拒絕再次貸款的時候。
談判破裂,男友用種種不合常理、匪夷所思的爛理由,
像是"如果我好過了,難道不會還你那些錢嗎?"
(你最好的時候,名車給你老婆開,我只遇上你的資金缺口)
"我們在一起難道不能共患難?"
(共患難當然行,問題現在只有我在患難你在幹嘛呢?)
然後,春嬌斷斷續續聽到,在男友的世界,
人們這樣形容她: "自己貼過來的,寧願賠錢也要跟他在一起"
"大公司的工程師呢! 這麼不要臉當第三者"
欲訴已忘言,春嬌未語淚先流。
回想男友第一次提出交往,是在傾訴未婚妻劈腿之後,
怎會,自己就成了第三者?!
男友姊姊說,家裡長輩丟不起這個臉,不可能毀婚,婚約照舊!
男友的家人更說,春嬌是被包養的,
包養?! 笑話!
兩人同居的第一天,春嬌付了押金、租金,男友拿了三千塊現金,
說讓她買生活用品。然後晚上打電話給她,說是攤牌了被未婚妻趕出門了,
要春嬌給張羅些衣物。
說要帶春嬌去渡假,到了墾丁,要春嬌去check in, 付錢。
說要買車代步,硬要買了台二手賓士,貸款、春嬌當保人。
然後是一連串的資金缺口,公司發不出薪資,要春嬌去辦理預借現金,
春嬌說,不然我領了錢去發給你員工吧?!
男友勃然大怒:難道要讓員工知道我付不出錢你就有面子?!
拿了錢便離開。
換了地方住,春嬌拿了兩個月租金和押金,讓男友去和新房東簽約,
當天房東打電話通知,男友只付了押金,租金還欠著呢!
問起來,又是"公司哪裡欠了,先補上改天再給你。"
男友振振有詞,說是為了和春嬌一起惹惱父親,不再挹注資金,
便要春嬌想辦法。
欠廠商貨款,要春嬌辦信用貸款,甚至抵押春嬌的父親剛替她買的車。
最後,是春嬌的父親,捧著現金到當鋪,將車子贖回。
像是詐騙集團、還是媒體報導的騙財騙色情節....但像鬼遮眼的,
春嬌竟然看不出來。
話說回來,春嬌自嘲的想,男友應該不是想騙財騙色,
嚴格來說,他並不要春嬌的色。
在一起兩年,上床不到20次,其中有10次他喝醉了。
另外10次都集中在兩個人還沒有同居的時候。
當然,一貫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的男友,
用了強大的歪裡再次說服了春嬌
"我追求是根你靈魂的契合"
後來才得知,男友不但有在酒店上班的紅粉知己,
未曾分手的未婚妻、還會到所謂"男士美容護膚店"消費。
這男人徹底驗證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當一切
慢慢從模糊變清楚,春嬌抓住了些輪廓,知道這無限迴圈必須停止,
要他還錢是不可能的,要他改變....也不可能。
不管是錢、還是人,春嬌知道她都輸了。
談判過後,春嬌意興闌珊和男友一起回到兩人的地方,
跟男友表示累了,希望他高抬貴手,把兩人之間的金錢和感情都拎清楚。
男友衝動的跑到陽台邊,表示那他就從這五樓跳下去好了。
春嬌嚇哭了,用盡力氣拉他下來,
(話說兩人體型體力都懸殊,若是他鐵了心怎可能拉得下來)
男友拉下來的那瞬間,先給了春嬌一巴掌。
這一巴掌,重到春嬌跪倒在地,唇邊是血絲,
還在茫然間,男友直接將春嬌拖行到室內,地上是拖曳的血跡,
春嬌的兩腿,則是擦傷血痕,以及未褪的瘀青--前幾天春嬌攔著不讓出門,
男友丟沙發、丟餐椅砸的。
在這之前,該砸的也都砸過了,菸灰缸、花瓶、甚至菜刀。
怒砸完就出門,春嬌則是帶著或傷痕,或是瘀青收拾一地的碎片殘骸。
而已經麻木的心,包紮了又傷、結痂了又再次撕開的心靈傷口,
怎麼也無法收拾。
春嬌開始自殘,手腕上的絲巾拉開,是幾道淡紅色刀痕,
快好時,春嬌會再割幾刀。
彷彿,不那樣痛不足以提醒自己還像行屍走肉的活著。
接下來的日子是快版的悲歌:
男友的公司終究沒撐下去,春嬌受不了貸款公司不斷電話到公司騷擾、同事關心的詢問,
毅然離開待遇好、頭銜好的工作。
男友到男士護膚店上班了,春嬌愕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還好已經離職,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被同事看笑話。
男友說不清楚自己到那公司做些什麼,只說就幫忙買菸、載人。
至於薪水,男友也說不清楚,當然更不可能給春嬌家用。
春嬌父親徹底失望下,只剩下最卑微的懇求,
父親跟男友說,至少該給親戚們吃個餅,知道我女兒跟你一起了,
不是偷來暗去。連這樣,男友都不肯。
男友說: 哪天我成功,再給你盛大婚禮,小孩當花童。
然後,又是夜不歸營、回來就動輒打罵的生活。
男友有天說"我覺得你很厲害,我脾氣這麼好,你還能激到我動手"
春嬌病了,有孕在身,沒有害喜的狀況,卻硬生生瘦了好幾公斤,
這天早上,男友回來洗澡,朋友的車在樓下等,甚至沒有熄火。
春嬌弱弱的說: 你走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
男友以為春嬌仍會再次低頭,求著他回頭,
很瀟灑的將大門鑰匙一放,就轉身離去。
春嬌哭了一整天,然後預約了人工流產。
春嬌面對的是全身麻醉,她不知道,專程趕來的學姊,
在醫院的等候區焦急落淚。醫生出來喊了幾次的輸血,
還叫進了幾台儀器。學姊又急又怕,
衝到護士面前大喊: 拜託救她!! 我會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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